小說王耽美小說網

天生的邪魔

關燈
天生的邪魔

小鬼們都在外面與路今慈纏鬥顧不得別的,以至於黃泉客棧內自然寂寥無人。

徽月掀開角落中的木板跳下,黑漆漆的密道不像是荒廢已久,地面很幹凈,沒有蜘蛛網。

憑著前世被抓過來的記憶,她一路摸到了主殿,別看現在還很陰森,可將來會變成金碧輝煌的樓宇,前世她就是被抓來關在這裏面的,被抓後也並不是乖乖坐在原地任人宰割,哪最有可能放最寶貴的東西她記得一清二楚。

樓宇最高的珍寶閣,那裏有很多暗閣。

找到了!

徽月一在暗格裏發現就迅速戴手上,骷髏手串離開匣子的瞬間樓宇震晃,明顯是有什麽機關。

她也不逗留,再次回到黃泉客棧的時候發現風雲色變,小鬼們統統殺回來,密密麻麻就像一朵正在行走的烏雲。

發現的這麽快?

“小偷!抓住她!別讓她跑了!”

“主人說活捉她重重有賞!”

眼看一張張鬼臉近在眼前,徽月擡起手腕上的骷髏手串並未驚慌:“你們知道這東西的重要性,但你們主人應該不會告訴你們這東西代表什麽吧。”

幾張猙獰的臉一時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敢輕舉妄動。

徽月捏住手串,頓時笑道:“讓道吧,不然後果自負。”

領頭的幾個鬼臉色一變,明顯是知道手串裏面封著什麽,懂臉色的鬼瞬間作鳥獸四散狀散開。

徽月松了一口氣,還好有前世的記憶。

她去時兩人依舊鬥得難舍難分,紅衣少年雙手牽著傀儡線即便被路今慈斬斷依舊再生,割得他五指連血。

鬼泣血還一邊破口大罵:“沒爹沒娘的死孤兒,就你這副窮酸樣也敢來闖黃泉客棧?當我是死的是不是,我生意不是做給你這種砸場子的二/逼看的,賠不起錢老子現在就把你大卸八塊拿鬼市上賣了!”

果然有怎樣的下屬就有怎樣的主子,嘴都不是用來積德的。

路今慈接下來是一招比一招刁鉆狠辣,抹去嘴角的血冷笑:“你要是不知道死字怎麽寫我今天就教教你!”

傀儡線很鋒利,手臂上的傷平滑見骨,血肉與衣物黏在一起動一下定是鉆心刺骨的疼。

可兩人鬥得更兇,方圓十裏不見活物。

也別光打嘴仗啊,有本事就真把路今慈大卸八塊了。

徽月躲樹後,看鬼泣血節節敗退從地上撿起一塊石頭,想也不想就往路今慈身後砸。

誰也預料不到石塊的到來,他防得住身前卻防不住身後,險險躲過了鬼泣血的突襲,踉蹌兩步摔在地上。

路今慈撐著劍擡頭,滿臉的血。

徽月指尖遺憾地扣入樹幹,他命真硬啊。

表面功夫還是要做全,她臉色唰白:“抱歉,我本來是想幫你的。”

兩道目光瞬間射過來,要將她整個人看穿似的。

路今慈也不傻,從中她口中聽出了咬牙切齒,甚至話語中的情感都裝不真切。

自看到她的第一眼少年便掩飾不住兇戾,眉間青筋凸,石頭在脊椎處劃出一道傷,那裏原本是棍傷的淤青現在又添新傷。

他習慣於被人扔石頭,謾罵,但這次動手的是她,他眸中陰鷙到極致。

徽月面色依舊不變,沒有任何的歉意和同情。

跟在徽月背後的群鬼一直躊躇不前,受了鬼泣血一眼刀。

“你們這一群廢物!手無縛雞之力的凡人都攔不住,要你們有何用!”

領頭鬼撲通跪地:“主人饒命啊,她……她拿那東西威脅我們!我們不知道她是怎麽找到的又不敢輕舉妄動!”

鬼泣血聞言與徽月目光對上,臉上的骷髏面具早在剛剛就被路今慈一劍砍碎,徽月很少見男子臉是圓的,睫毛也很長,好在五官有些棱角,也不至於像個小孩。

與他未來比倒顯得稚氣了。

“把東西交出來我饒你一命!”

他伸手,徽月捏在骷髏串上的力道加重了幾分,他猛然瞪向她,額頭冷汗直冒。

徽月目視著他,毫不避讓道:“我能找到這東西自然也知道它意味著什麽,還有你的名字,鬼泣血。”

他滿眼殺意地看向她:“你想做什麽?”

徽月道:“護我去天山。”

不說眾鬼看她跟看二楞子似的,

鬼泣血也像是聽見了天大的笑話,張口想說什麽。

路今慈搖搖晃晃站起來,擡手便是一道劍意,凜然鋒刃直接刮斷了他手中的傀儡絲,不偏不倚打在徽月左耳邊的樹幹上,應聲斷裂。

鬼泣血笑聲卡死在喉嚨裏,怒罵:“背後偷襲,你他媽是不是有病!”

路今慈冷笑:“承認自己廢物就行,別出來丟人現眼。”

小鬼纏上他腿,他看也不看一劍劈開,就像切水果一樣流暢,惡心的粘液灑對方臉上。

氣氛又劍拔弩張起來,徽月正頭疼,忽聽見師兄的叫喊。

“師弟,徽月姑娘,你們在裏面嗎?我們找到住的地方了!”

“師兄,我們在這!”

徽月說完便抓著手串威脅鬼泣血:“有沒有什麽辦法把你這什麽客棧隱去,你的身份我會想辦法,但不能讓師兄察覺到你是鬼修。”

“你?指使我?”鬼泣血抱手不屑將她上下打量了個遍,徽月手一用力,他咬著牙嘶嘶:“呵,行,你去送死我也不攔著你,天山也好,葬在天山還能減輕今後落在我手中的痛苦。”

魔王威脅人的調調都是一樣的,徽月都聽膩了。

天真,

真覺得她會讓他們好過?

徽月溫聲:“嗯。”

鬼泣血接下來一連串恐嚇的話就這麽哽住了,臉色難看地結印,濃濃白霧掩去地下一片狼藉,原本高聳入雲的黃泉客棧消失不見,路今慈仍不肯罷休,劍尖一挑。

徽月攔在他面前,笑道:“師兄就在這附近。”

一眨眼,鬼泣血衣服變成天青色,雨後天邊灰蒙蒙的郁青,倒像個尋常人。

徽月瞥了眼路今慈,黑不是硯墨入水的那種黑,而像是大火撲滅後木頭的焦黑,這樣的災難不詳。

果然命中註定就是邪魔。

路今慈自是不知她心中所想,長劍入鞘,還不忘嘲笑她:“費勁心思找一個廢物幫忙,宋徽月,你還是這麽有長進。”

陰陽怪氣,還是改不了刻薄。

鬼泣血搶在她之前開口:“窮鬼,你也不看看你手中的傷,說誰廢物呢?”

好不容易緩和的氣氛火藥味又濃重了起來。

好在徐情歌及時找到了他們的位置,看見各自掛彩的三人表情很是精彩。

路今慈虎口染血,四處都是擦傷。而徽月偏偏一身大紅嫁衣也沾滿了泥,給人一種誤入劫親現場的錯覺。

“這是……”

他們狼狽,一旁衣著整潔的鬼泣血在這其中就顯得詭異,在徐情歌盯著他看的時候對方也在盯著他看,淺棕色的眼眸竟不自覺讓人感到害怕,其他弟子也緊接其上,左右打量四周。

徽月道:“我們剛剛遇見了鬼修,好在這位道友出手相助,正巧他也要去天山不如我們結伴同行?”

鬼泣血現在的氣息沒有任何的不對。

徐情歌也沒多想,轉向鬼泣血:“在下乃長衡仙山弟子,感謝這位兄臺出手相助,敢問怎麽稱呼?”

鬼泣血得意洋洋道:“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,黃泉客棧之主鬼……”

傻子都知道只有邪魔和鬼族喜歡以“鬼”為姓。

徽月一捏手串,他當即疼地呲牙咧嘴,怒而瞪向宋徽月。

她一本正經解釋道:“是桓犬客棧,他姓槐,叫槐七,不是我們這邊的本地人說話帶有他們那裏的口音,有時候念自己名字都會叫人誤會。”

“誰他媽用這麽窮酸的……”

徽月力道加重,他疼得說不出話來。

徐情歌沒聽見他在嘀咕什麽,雙眸含笑:“原來是槐兄,倒很少見這樣的姓氏。”

回到客棧,自然先歇整一晚,明早上繼續趕路。附近的客棧原本是住滿的,但仔細找還是能找到當天有客人退房的,因為價格昂貴布置也很整潔,這一去天山就不知道是死是活大家也很舍得出錢。

徽月對天山的了解少之又少,只知道前世鳶兒就是死在那的。

有鬼泣血的幫助取得天山冰髓也不會那麽艱難,雖然與鬼泣血說的條件只是平安護去天山。

但——和未來魔王難道還要守承諾嗎?

她用衣服掩住手腕上的手串,特地挑了一些天山附近的游記,抱回廂房的時候天色已經很晚了,大家就算不睡覺也應該在廂房中打坐。

可往前走幾步,她看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,黑衣與夜色融為一體,傲然挺立於院落竹林之間。

不知道在練些什麽歪門邪道。

徽月眸中瞬時劃過厭惡,加快腳步卻是動作太快在地上栽了一個跟頭。

書翻滾幾圈掉進池塘裏,驚動了竹林中的人。

她拍拍身上的灰,擡起頭來就對上了他的眼眸,波瀾不驚不帶任何感情。

“凡人向來睡得早,宋小姐這麽勤快挑燈夜讀,難道下次再遇見一個鬼修也能準確說出他名字並揪住他小辮子?”

路今慈笑意不達眼底,話裏有話。

懷疑她,他也有資格?

徽月撿起地上的書,巴不得下一秒就看不見他:“這與你何幹?路今慈,你還是好好拎清一下自己的身份,我是掌門的女兒,外門弟子跟我說話不應該是這樣。”

她撿起最後一本書,對路今慈露出微笑。

要不是池塘的水淺淹不死修士,就應該把他推下去。

路今慈聞言,冷笑著直逼宋徽月,隔壁院落的燭光透過墻上的月亮門落在他身上,他膚色雪白,眼瞳漆黑,暖黃的光都掩蓋不了身上的陰冷。

他按住她的肩,也不理會她厭惡的目光,笑得很拙劣:“宋徽月,你是不是覺得自己很清高,凡人觸碰不得?可那又如何?就算是你是九天之上冰清玉潔的神女,總有一天我也會把你從神壇上拉下來,要你哭著求著我放過你。”

本站無廣告,永久域名(danmei.twking.cc)